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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序
 
 
側身蜷縮在潔白的床上,尼亞的雙眼張的老大,在這深夜裡他一點睡意也沒有。
 
Kira事件結束了,而他如願地贏得遊戲的勝利,也贏得了過往的生活──他不必跟心愛的玩具一起待在毫無個人隱私可言的SPK總部,也不必與其他成員作無謂的應酬──他能夠在華米之家的小天地中,相當有隱私的窩在自己的房裡做自己…至少在接下一個案子之前。
 
然而這只是曾經,尼亞有想過的曾經。
 
是的。
現下,在他的小天地中,尼亞理當可以全身放鬆地窩進自己久違的棉質床鋪中,毫無顧忌的睡到天明,這是前意識(preconscious)下的想法。
但是在潛意識(unconscious)中,他卻不是這麼希冀自己睡著,眼睛直直地望,望著在這房間中僅有的一只鐘。
 
看掛在牆上的鐘以及那從未歇止晃動的鐘擺,一分一秒隨著擺動無聲的消逝。
 
何時,窗外的滿月已上升至65度角,清柔的月光則不閒客氣地穿過緊閉的玻璃窗,來到尼亞空無一物的房間裡作客。
一道餘光由尼亞的頸部偷了點間隙,長驅直入地照亮他手中的物體,緞面的折射令他不得不將放在鐘上的視線給收回,正視眼前這讓他無法安心入睡的原因。
 
稍微動動攤放再床上的左手指,見著深褐色在月光的照耀下又帶酒紅的絲絨從指尖滑入指縫中,食指、中指、無名指接著小指…尼亞緩緩的收起左手的五指,在掌心內像是緞帶一般滑順的感覺,是一種惦懷。
 
──又變長了。
 
將注意力從手掌中的觸感移至披散在他整個左手臂的絲絨上,比較起往年的感覺,他下了一個可有可無的結論。
接著,尼亞的視線順著酒紅色的條理,來到正埋藏在他懷裡的終點──絲絨的主人、將他當抱枕抱的,女性──令他不想睡的理由。
 
艾羅=班傑明。
 
在八年半前曾經被FBI探員暫時性的安置在華米之家,然隨半年六個月一過,便被FBI派專人帶離華米之家的路人。
這是尼亞經由上任的渡、也就是華米之家創始人─奎許=華米─的口述得知;往後,在他認為不會在見到艾羅的兩年後,她又在夜半時分,悄悄地與他共享一個單人床位。
 
就像火星每隔兩年親近地球一次。
 
第一次,是在八年前,艾羅被FBI專人帶走的前夜。
她在驚醒尼亞的同時告訴他:『你有拒絕的權利…喔…。』,說這句話時,艾羅的語氣帶有虛脫似地疲憊及無力,當下,尼亞沒有說什麼,只是翻過身、闔眼,並無表達同意與否;而艾羅,則當他是允許她的打擾,手輕輕環過尼亞的腰際,像是抓到救命浮板般紮實地抱住他沉沉的睡去。
第二次、第三次、第四次,艾羅依然在驚醒他時說出同一句話徵求同意,且又在尼亞沒有作出任何允諾的狀況下,擅自當他是默認的抱著他安穩地睡上一夜。
 
並且在天未亮時,無聲無息的離去,活像個畏罪潛逃的犯罪者。
 
──為什麼?
 
這問題讓尼亞百思不解,但艾羅也從不給尼亞發問的機會。
因為她的話很少,是少到讓人會誤以為是啞巴的程度,而這是截至8年前,尼亞對她所了解的範圍,。
所以,尼亞至今仍舊認為,當艾羅對著他說出最奢侈的一句話時,也許就代表今天有機會聽到她發出聲音說第二句話的可能性,微乎其微。
 
第五次的今天,她對他說的話,是五次中最短的:『我好累。』,這意思是否代表,他有機會可以問?
雙眼眼珠一轉,尼亞將視線再度挪至鐘面上,右手不自覺地輕撫艾羅的背,望著上頭一長一短的指針思索其中的利益關係;他想,倘若他徹夜不睡,逮她興師問罪的致勝率,是高到對他有益的。
 

夜還很長,他並不想成為一個敗給夜晚的失敗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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